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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读评论]空灵美学的重构:在空间与时间中抒情
2018年04月02日 14:49  来源:中国庆元网  作者:文/马鹏 (东北师范大学教育学硕士) 

  ——浅析叶琛散文集《在雨中叙事》

  对于艺术中的“空间”和“时间”之争,可以说是伴随每一个时代艺术的发展。19世纪以前,“空间”是从属于“时间”,所有的存在都要附属于“时间”之下才有价值。但19世纪以后,西方乃至东方的文学艺术都产生了一个转变,把“空间”从“时间”中抽离出来独立叙事。格非曾说:传统文学中,空间是时间化的;现在文学中,时间是空间化的。最后,空间碎片化了。我们不知道时间去了哪儿,找不到时间了,我们眼前堆满了各种空间,令人炫目,我们都是空间里面呈现的碎片化的俘虏。这样的时空转变,我不知道对于文学来说是好是坏。但在我的观念中,重“空间”轻“时间”总会让文学产生某种局限性,从时间中抽出来的某个空间,所叙述的总是碎片化的,一个完整的生命经历过程是需要一段完整的时间过程,“没有时间的沉思,没有对意义的思考,所有的空间性的这样的事物,不过是一堆绚丽的虚无和荒芜。如果我们不能够重新回到时间的河流中去,过度迷恋这些空间的碎片,我们本人,我们每一个人也会成为这个河流中偶然性的风景,成为一个匆匆的过客”。

  我把叶琛散文叙事中的“时间”维度首先提出来,并不表示叶琛本人重时间轻空间的叙述。但不可否认的是,叶琛对于时间概念是比较敏感的。我读了他的散文集《在雨中叙事》发现直接用“时间”概念作为标题的就有3篇,与“时间”相关的概念如“夜”、“黄昏”、“清明”、“冬”、“年”、“日子”、“浮生”、“过去”等作为标题就有12篇,与“时间”有关的内容至少30篇,与“黄昏”有关的内容至少20篇。也许作者用这些词别有用意,并没想过刻意用来表达时间。但“时间”一词确成了叶琛散文叙事的“空间”,把“时间”空间化和历史化,这样的表达使散文叙事更为久远,更有深味,在时间的滋润下,仿佛文本中的意像都变成了永恒,在无限的时空中,所呐喊的声音就更有意味,更加空灵,更加让人充满遐想。叶琛对于时间的概念,有着自己独特的认识和审美方式,现在就来看看,他是如何去描述和把握时间的。

  我再次提醒自己不能把夜晚置于时间之外,置于价值之外。(《小镇的夜》)

  历经漂泊的回归,使我更感觉到时间这一器物的强大力量……在后来,不,可以说是现在了,现在我明白了,人活着无不就是在寻找时间……我还想没有界限和区别地把时间尽头的一切都看个清楚。但是这个时候要把时间关上,就像关闭一盏灯的光那样。(《暗处的利器》)

  时间,被车站里的人们不停翻着,然后,一些人从站口出来,一些人揣着票进了站。(《车站》)

  他们要和我一样,把日子一天一天过少,并在时间的中央让自己平凡地守护、爱惜,直至消亡吗?我回答不上来的。(《暗尘》)

  从第一句来看,作者一再强调的就是不能把“黑夜”置于时间之外和价值之外,第二句由实写到虚写时间,无不是作者对时间的感受,想要去追寻时间的容貌追寻时间的价值。时间到底是什么?叶琛用关灯的方式来感受一种“断片”的空间,把时间关在自己之外,获得某种永恒的感受。第三第四句作者物化了时间,把一种虚无的东西,用实写的方式,让人能触碰得到,这样的表达和叙述方式正好是叶琛的强项,也是叶琛散文的魅力所在。从叶琛对于时间的叙述中,至少我们能明白,一切事物都在不断地变化,一切事物都被时间驱使。如德国学者瓦尔特?比梅尔所说的:“无关紧要的事情经不起时间的考验,而那些没有被遗忘的主宰着记忆的东西,才是真正得到经历或者经验的东西,他们不同于单纯的体验……真正的生活,最终得以揭露和重见天日的生活,因而是我们唯一确实经历的生活,就是文学。”

  读了他的散文,我发现他的叙述,每一种体验都外化于时间中,大概源于我们每个生活都是在时间下完成吧。如果在时间之外,意味着,他的体验存在某种没有前后联系的流变的过程,对于他的人生也是一样。在《暗尘》中,时间赋予了村庄的意义,时间之下的村庄,存在更为有价值和不断行驶赋予村庄的价值。《桥》和守桥人也在时间的历练下,升华了自己的价值。桥和守桥人是村庄蜕变的见证者。叶琛通过自己独特的意念和回忆,让他们成为了永恒,某种消逝的永恒。“但是我始终认为,那个旷野一样孤独的守桥人没有死,他活在村庄那片巨大的宁静里”。独特的梦境体验,把不同时期的两个事件重合在一起,使我们忘记了时间,到底是在当前还是回忆,都有了某种空灵朦胧的错觉感。

  时间如此之重,我便在猜想,什么样的事情让作者感受如此之深?我不得不返回他的经历挖掘到某些关联。叶琛在《茶山的秘密》说他“大约是在一九九零年,一家五口随父亲辗转至此(福建九匡村)”。“一九九六年冬,父亲带着母亲、两个姐姐和我从福建建瓯一个叫‘九匡’的村子迁回老家松坑。”从他的这段叙述中,我们可以找到叶琛小时在福建长大,后来又返回丽水庆元。“二十三岁,我跟着志愿者队伍,从杭州出发,坐上大巴。车上多数是不熟悉的人……然后,在一个叫白峰的码头登船”(《岛屿独白》),到舟山一个岛屿去工作。从他的经历,我们可以看到叶琛的身体住着两个自己,“我时常想着,很多时候我们是有有着两个自己的。他们彼此都有着独立的生存环境,也都有着独立的感情和思考,甚至还有独立的语言。但是很多时候,他们又是重合的,他们脱离自我并共同寻找着生命中一个被时间缩小、隐藏了的点”(《缓慢的行走》)。这两个自己,一个在福建,另一个在浙江;一个属于现代,另一个又属于过去;一个属于城市,另一个属于农村。两者间的冲突和矛盾如何去平衡,我觉得可以成为叶琛去细想的问题和去叙述的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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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陈沛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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