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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走 我们穿过廊桥
2017年03月02日 10:08  来源:中国庆元网-菇乡庆元  作者:杭州市留下小学校长 孔庆根 

  从杭州出发,坐高铁,转汽车,一路辗转,转到了浙南山区,迈入庆元县地界。天高云淡,空气清新,凶猛地吸了几口,似乎要把体内的污浊倾倒出来。庆元,被忽视了多年,一直以为此地偏远落后,唯有香菇。不过,雾霾缠绕、辛苦治水、老底子的生活日渐消失等印象叠加,我对裹挟我们飞奔的速度产生了怀疑,对于那种缓慢的步子多了一份契合与向往。

  庆元的山,它就在路边,田头,与村庄和集镇融合在一起。我们在古村落走动,到老房子里盘桓,山就在眼前。深秋的山,一团团的金黄、绯红,镶嵌在深绿之中,守着宁静,又不至于肃穆。像淳朴憨厚的村民,晒着太阳,温暖的阳光注视着我们这些远道而来的客人。

  到了庆元,才知道,在当地,香菇还坐不上第一把交椅。此地人杰地灵,物华天宝,有着悠久的历史文化。大济村,这个小小的山村曾经诞生了26位进士。在吴家祠堂,专门设有26位进士的画像和介绍。但是,岁月早已把当年金榜题名的喜气冲刷得荡然无存,就是村里留存的古建筑,也没有一间属于他们的进士第。现存的明清建筑,精美的窗格,考究的牛腿,蒙着尘烟。燕子在堂前筑巢为家,白天,它们也不知去向。狭小的弄堂,阳光剪下一地碎影,一段泥墙,一片黑瓦,或者是小院里伸出来的几根树枝。

  村子多么安静!空气里飘着腐烂的番薯叶的酸味。小时候,外婆家,也有这股味道。秋天,人们从地里收了番薯。然后,收拾番薯藤。用刀切断,扔进地窖里,盖严密,上面用石头压着。过一段时间,整个村子都飘着一股酸味。发酵后的番薯叶成了上好的猪饲料。外婆已去世多年,前些年,外婆家那一带土地征用,建起了住宅小区,村民整体住进了新房子。菜地没了,更没有谁还在养猪。漫步在大济村石头铺就的小路上,我的脑子转得飞快。路边,溪水潺潺,几只鸭子在随意游动。一户户的菜园子,围着土墙,何首乌藤攀爬在墙上。院门虚掩,一畦畦的青菜、萝卜,青翠欲滴。等到春天,蜜蜂在油菜花地里采蜜,钻进土墙洞里休息。小时候,我们用空的小药瓶对着墙上的小洞,用一根竹丝轻轻往里一挠,蜜蜂就嗡嗡地爬出来,乖乖地进了我们的圈套。我还清晰地记得肥大的蜜蜂在瓶子里乱窜,样子有些滑稽。

  走到村口,当地人把我们带到了状如窑洞的地方。土坡上,杂草丛中,两个一人高的圆形石头拱门,像一双沧桑的眼睛,我们猜测是古代烧窑制砖瓦的地方。然而答案却出乎意料,这是地道的口子。大济村的地下,布满地道,连通整个村子。怎么会这样?我们异口同声地问着。没有真相!历史留下了太多的谜语,我们对古人的行径了解多少?自然,我们现在所做的一切,是否会被后人理解与接受?

  到了庆元,才知道国内廊桥数量最多的不在泰顺县,而在庆元县。有时候,历史也显得无奈。一边成名的同时,也意味着另一边的落寞。现代人经常在争,甚至把花果山之类的神话言之凿凿地说成自己家的宝贝。而庆元人却不辩不争,任由花开花谢,春去冬来。我们穿过廊桥,桥外的世界,山是山,水是水,一片安详;桥内的空间,风吹过,人经过,岁月无痕。喧闹的终归落入寂寞,而这个过程,少些庸人自扰,可以活得更加真切。

(编辑:方淑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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