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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父亲
2018年07月04日 09:54  来源:中国庆元网  作者:诸连 

濛洲桥上又在唱戏了,平日里聒噪的声音,这一刻却竟有些想哭的怀念。六岁,爷爷的老房子里,电视咿咿呀呀唱着的戏曲,我就坐在门槛上,望着长着青苔的屋檐垂下一串串的水珠,不规则的石头路已被时光打磨得光滑,可尽头却没有熟悉的身影。

  

  自己的老房子,除了光线阴暗,我只记得靠近马路边的厨房和溪边的梨树。爷爷家不同,两幢泥房子,房间布局熟悉得我眼眶发酸。长长的楼梯下是大大的厨房,隔壁是两个门的堂屋,就是这样互通的格局,我跟丢了父亲,四方桌上还放着他从庆元带来的健力宝,像是证明他曾经来过……

  时光匆匆,高中毕业时我只考了三本,家庭经济并不富裕,亲戚、朋友甚至是老师都劝我读专科,迷惘、伤痛在漫长的时间里包裹着我。而父亲在沉默后选择了支持,他说村里本科的不多,可希望我能读。忽略过程中的艰难,最后我还是上了本科,大学四年,算上生活费将近15万。

  转眼间毕业一年的我幸运地进了事业单位。前几天,闺蜜问我下星期准备了什么礼物,五分钟后反应过来的我,发现自己又一次忽略了父亲。

  人生,从来不是一个人的独角戏,但却是一条生命存在成长的证明。父亲和爸爸,严肃对亲切,我选择以父亲称呼他。高中现场作文大赛,我拿到三等奖,奖品是一本《朱自清精选集》。不同于朱自清,我曾数次看着父亲的背影远去,却并未等到转身,且年幼的我并不选择理解这一切。

  此外,我对他的印象除了空白,就是沉默寡言,甚至过去大多数我简单的问话,他也不回答。久而久之,直到高一前我们都没有什么交流,以至于我过去的文章里除了缥缈的感情,就是母亲。

  对母亲,我是无话不说的,连打个电话室友都觉得煽情的那种,有什么情绪我也会与她说。但是,向来报喜不报忧的我,在大学里遭受了挫折时,给父亲打电话时,哭了,那是我唯一次对着他哭。而他也只说了一句话:“你不能指望有谁可以依靠,包括亲人、朋友,包括我和你妈,能信赖的人始终只有你自己。”

  我想起了幼时发现他们藏在皮箱里一封泛黄的信,信是爷爷写的,大致内容我不记得,其中一句话:“万事向前走,切不可回头。”我抄在了笔记本上,并且成了记忆之一。那一瞬间,五味杂陈,奔放的眼泪,就像从老家屋檐顺流而下的雨水,找不到停下的契机......

  要写征文了,我一脸苦色地对着父亲,此时我和他已经是可以开玩笑的关系了:“我发现没什么可写的,毕竟我们没什么感情嘛!”谁知,老人家窝在沙发里的身体马上一本正经地坐直,对我说教,“你就实话说,不要造假,没什么好假的。”此时的我反倒有些愧疚了。

  长大后的我已很久不会想自己是不是捡来的,随着年龄增长的还有思维,我慢慢发现,父亲给予的除了背影,还有我许多我过去不曾理解的东西。尽管也曾一个人活在自己的世界里,长大、学会、思考,敏感、沉默、独立。但是坚强的外表下仍有一颗柔软的内心,那里,惦记着,我的父母,我的家庭。

(编辑:胡菲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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