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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儿都去哪了
2014年11月05日 08:58   来源: 中国庆元网   作者: 吴奇珍  

  70后的童年大抵都烙下了一些山山水水的痕迹,这是90后00后所无法理解的。每次经过菜场,见到摊位前的溪鱼、泥鳅、黄鳝,便不由会心生起对童年的无限追忆。

  在那个没有网络游戏,没有掌上电脑,没有3G、4G,就连电视也是稀罕物的年代,松源河对于孩提时的我,简直就是童话乐园了。那时的松源河,总是清澈见底,仿佛一面透明的镜子,鱼儿在河里乱窜,时不时的打破蓝天白云的倒影又迅速合拢。早上,太阳初升,鱼儿成群结队到浅滩边嬉戏,两岸长满了不知名的低矮灌木,引得无数的鱼虾栖息其间。散养的鸭子嘎嘎欢叫,细腿的白鹭悠闲觅食。

  在那时,美丽而妖娆的松源河我们是顾不上欣赏的,她怀抱里的小鱼小虾小蟹对我们诱惑更大。背上画着蓝白圈的泡泡鱼、巴掌大的鲫鱼、两三寸的白漂儿、长的很像泥鳅的册鳅……我最喜欢的有两种鱼,一种是不知名的黑黄相间的鱼儿,最大的也就小指大小,样子超萌,极像动画片里的“小丑鱼”;还有一种庆元方言叫“胡单”,黑乎乎、圆滚滚的整天贴在石头上——前者满足了我对可爱对美的追求,后者则满足了我对美食的渴望。

  天气渐渐暖和,雨水也渐渐多了起来。每次洪水退去后,总会有些鱼儿被困在河床边的小坑小洼里,这时的我就会带上脸盆或是水桶迫不及待拉着同伴们奔向河边。原本安逸的鸭子、鹅被我们吓得嘎嘎直叫,河里也瞬间沸腾起来。我们先找到泛着鱼光的小坑,扒起旁边的软泥,或是搬些大石头堵住流水,防止鱼儿随水流走,而后用脸盆一盆一盆将洼里的水舀出去。舀得只留薄薄的一层水时,鱼儿便惊慌失措地四处逃窜,小伙伴们便更加兴奋,舀得更起劲了,这时每舀一次都会有鱼儿被舀上来,不一会工夫,几十条大小不等、品种不同的鱼儿便成了我们的战利品。

  秋天到了,河水变浅。上至年过七旬的老人、下到不满十岁的孩童都会加入到一场声势浩大的捕鱼队伍中。翻开河底的每一块石头,不厌其烦,就是为了寻找美味的“胡单”。这时大人们会带着簸箕(一种竹制的置物工具),领着我们到河里抓鱼,收获最多的就是“胡单”。“胡单”长得很丑,黑黑的尾巴很短,又胖乎乎的,总是贴在石头上,很是好捉。没有合手的捉鱼工具,哥哥便偷偷把家里的蚊帐拆了,套上两根树枝,便制成一个开着大口、像簸箕似的渔网,把它往石头缝间一放,我就专门负责赶鱼,用脚推开前面的石头顺势将鱼往工具中赶,再迅速提起工具,那些鱼儿就在里面胡乱跳跃了。

  每次把鱼儿带回家,妈妈会仔细把里面的肠子去掉,加盐加米酒腌上一会,而后在锅底加点油,把小鱼们一一码进去,再用文火把鱼儿煸成焦黄色。等不得烙干,我们就抓上一把塞在嘴里,那就是儿时我最喜欢的零食了。

  后来爸爸还是知道了我们偷拆蚊帐的事,哥哥少不了挨一顿打骂。蚊帐是不能再拆了,但顽皮聪明的哥哥总能用别的办法捉到很多鱼。

  再后来,人们不再满足于这种原始、低效的捕鱼方式,开始用电电鱼、用药药鱼,甚至用炸药炸鱼,松源河里鱼儿一天天减少,河面上漂满了塑料泡沫、塑料袋等垃圾,河水也清澈不再,常年散发着一股难闻的气味。终于有一天,那熟悉的“胡单”,再也找寻不到了。

  今年去百山祖游玩,在山间一小溪里,我又一次见到了久违的“胡单”,只小小的一条,竟也让我兴奋好久。儿子自是无法理解我的喜悦,满是不屑地说:“不就是一条小鱼吗?”儿子不明白,“胡单”之与我,不仅仅是简单的一条小鱼,它汇聚了我童年的欢乐时光,承载了我对水、对大自然的无限亲近和向往。

(编辑: 陈沛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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