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冬乐
天气开始转凉,汩汩的清水,一路欢歌,水面出现一层水汽。溪边矴步旁几块大青石,专供洗菜洗衣用,洗菜淘米在水头,洗衣洗脚在水尾,这是无形的规矩,不需张贴公告,千百年来都这样。
妇女们老早起床,到溪边挑水,熟练地半弯下身子,按下水桶,前后各一两下,满满的两桶水已经在肩头,每天晨起,烧火做饭,水缸必须挑满,一家人的生活用水就够了。
口渴了,掬起清清的溪水,或直接趴到水边,一气喝个饱,又清凉又甘甜,还不要钱!
接着,晒稻谷的季节来了,溪边搭起许多天平,摊上竹簟,金黄的颜色顿时涂满两岸,扬谷子的声音,伴随着丰收的喜悦,在清秋中流淌。水中的鱼儿,成群结队在天平地下抢吃谷芒,往来翕乎。
大枫树树叶火红,黄榉、野栗叶子金黄,只有青冈树、栲树、米楮、松树和杉树的叶子已然青黛,满川的颜色在蓝天碧水的映称下,更加显得清澈、淡泊。
收冬了,洗番薯,刨番薯、晒番薯丝十分热闹,呈现在溪边的是白皑皑的番薯丝一片片,这是村庄即将过冬的序曲,也是冬季河流的最后一道靓丽风景。
“旱鸭子”
二十世纪末到廿一世纪初,人类进入新纪元,河流进入受难期。万物肃杀,水族的命运开始改变。
不知何时起,有人弄来炸药雷管,到处炸鱼;有人买来电瓶,到处电鱼;有人用工业剩余产品“鱼丸”毒鱼,更有甚者,用极毒的“灭扫利”农药直接倒入溪中……鱼儿和虾兵蟹将无处遁形,直接翻了白眼,连水蛇也挺直了躯体,到西天见佛祖去了。
垃圾大量入水,一改往昔老祖宗垃圾不准入水的古训,什么玻璃瓶、塑料袋、猪粪便,都一股脑儿往水里去,河流开始承受屈辱,悲泣从未间断。
小水电站建起来了,水流量大大减少,有的地段已经断流了,河床裸露。一群孔夫子后人到水边寻找灵性,没有水,只能抬头看天,对着天边的流云感叹“逝者如云,不舍昼夜;智者只可乐云,因为没水!”。
曾记得,到了冬天,河水分外清澈,静静的,也如人们在休养生息,每年冬天都为着来年开春的爆发积聚力量。
“水鸭儿”看着熟悉的溪流,心里默默念叨:“水脏了,无水了,鱼也很少了,河床都可以当公路了,这样下去,还有什么奔头呢?孩子都上初中了,由于没水、水污染,又不喜在游泳池游泳,至今还不会游泳呢!和自己相比,简直成了一只旱鸭子!哎,还是动手吧,从我做起,从现在做起,保护水源、清洁河道,为子孙后代留下一湾碧水才是大事!”。
(注:文中方言土语为一己之见,恳望指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