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相册中母亲那张泛黄的、豆蔻年华时拍的照片,瞧瞧母亲而今饱经风霜、爬满皱纹的脸庞,想到母亲此生为这个家,为培育儿女所付出的艰辛,我不禁潸然泪下。人世间,有多少华丽的文章辞藻赞美过母亲,又有多少真挚的缕缕诗行歌颂过母爱,其实母爱是那么质朴无华……
母爱如春雨,润物细无声。母亲曾是一名小学教师,在离镇上十几里路远的一个小山村任教。在我记忆中,上班期间,母亲每天早上总是把我放在自行车后座的小藤椅上,然后骑着车带着我去学校。有时中途突然下雨,就会在路边的农房内或小亭子里避雨,她用自己的衣角轻轻地擦拭我湿润的头发。
有一次,母亲在凹凸不平的路上骑行,颠簸中我的脚卡在自行车轮子里受了伤,痛得哇哇直哭。母亲心疼地抱起我,轻轻地抚摸着我红肿的小脚丫,轻声安慰我别哭,便掉头赶往镇上医院……
母亲每月为了挣那二十几元的生活费实在艰辛,半路上车轮爆胎,推车拉着我前行,也是常有的事。破旧的校舍,四面透风,若遇上天寒地冻天气,我们回不了镇上,只能借住村民家,母亲在热水袋里装满热水,给我暖手暖身,放在被窝里给我防寒。母亲对我严格要求,从小为了教导我,讲过许多记忆深刻的小故事,让我明白了许多做人的道理。我的童年,在母亲的教育与呵护中长大。
我在镇校上小学后,母亲就一人早出晚归去上班,出门前,她总会三番五次地叮嘱我父亲要照顾好我和弟弟。有一天晚上,父亲见母亲还没回家,就对我和弟弟说,天气这么冷又下大雨,母亲可能要在学校留宿。正当我和弟弟失望之时,母亲居然湿漉漉地出现在我们面前。我和弟弟只顾欣喜,父亲却一个劲地责怪母亲。母亲说:“放心不下,开好会就往回赶了。”渐渐地,我深切地感受到了母亲对儿女无微不至的关爱。
母亲坚持在农村教书十余年,不仅是她对教育事业的热爱,更重要的是为了养家糊口,让儿女们能有更幸福的生活。从小学、初中到高中,我都过着衣食无忧的日子。
儿行千里母担忧。上大学后,每次返校前,母亲总会反复帮我整理行李,嘴上絮絮叨叨不停。到学校后也是三天两头打电话,嘘寒问暖,生怕我饮食起居不能照顾好自己。现在,我已是孩子的妈妈,母亲还是让我们一家三口跟父母同住一起,说是一日三餐方便,还能帮忙接送外甥上幼儿园。
过了这么多年,我依然清楚记得当年母亲骑着自行车,风里来雨里去带着我去上班的经历。多次搬家,那辆锈迹斑斑的自行车,母亲仍摆放在杂物间小心翼翼保存着,就像是母亲心底深埋潜藏的爱与牵挂。
承载我和母亲那段既有趣又艰辛“独处时光”的自行车,饱含了母爱情深,理所当然成为母亲最珍贵的收藏品。我也依然深刻地记得每次离家返校,母亲趴在车窗前,脸上写满依依不舍和惴惴不安。《是妈妈是女儿》歌曲里唱道:放手如果是一门功课,妈妈一生没考过……它唱进了我的心里。
母亲一生任劳任怨,她留给了我温情的岁月。母爱是世间最伟大的力量,是一种无私的、自我牺牲的精神;母爱是一缕阳光,让我的心灵即使在寒冷的冬天,也能感到温暖如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