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水九章民宿
山水九章是百山祖脚下、松源溪旁的
九栋建筑。后来我才明白,每栋建筑里
都容纳着许多故事,看不见,但隐秘存在
恰如今晚的第九章,正接受
这样的时刻:远古的凉风
正从山后,带来特殊的口信(这人间
久未见过的小产物),合着月光
悄悄闪烁在小溪的响水中。而院内
干涸的泳池,草木纤细,虫声热闹。
他想起,在隔壁的西演村,月亮
也一定照亮过许多共同的脸,和一些
个别的脸(或许包括墙角,一辆破烂的
自行车),有时平静,有时猝不及防。
就像现在,他回到屋内,卧躺,却不阅读。
唯焦灼的胸脯与月光,与溪水,与那
空空的村户一起,构成了山水九章今晚的荒凉
大济村
队伍很长,我尽量跟在最后。
我希望将平整的道路走得一高一低。
巷子会拐出它的深度,发出回响
我希望,空空的簸箕中晒满辣子
墙角的棉被化成清凉的雾团,
有几个神仙长出断掉的左腿,
把肥硕的身躯缩到跳蚤大小,或
坐在雾团隐隐处说说长短,拉拉家常。
我希望房屋只承载住的想法,如果可以
就采些河石,雕刻点样子,种上盆景,
允许燕子来自南方,允许院中的绳子
纤细,分别挂上滴水的肚兜、尿片。允许
房子老了就倒塌。允许亚热带季风气候
在一棵碧绿的栾树上集结,并吹得哗哗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