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天。从第一例病例确诊,大年初一
这个浙闽边境的小乡村
比一年中任何一个时候
都要清冷。山腰上,
庙宇安静,诸神善目。祈愿
我们在新窑
自我封锁,守望安宁
我们是医生、护士、警察、村干部
是普普通通的党员、农民、村民
是在每一个卡口筑成一道城墙的人
是用疾驰行动代替沉默言语的人
我从新窑来
是被新窑溪水涤明心灵的人
我们是父亲、母亲、儿子、女儿
是把自己和影子分开的人
我们是面戴口罩就可以金戈铁马的人
是上个世纪抗击过饥荒、洪水、人间疾苦的人
也必将是这个世纪战胜猛兽袭击的人
是一颗子弹
是为活着请命的人
是即将在暗夜划开一道豁口的人
在新窑,我们站着
毫无畏惧地站着
从庆邑地势最低处站成最高
从同一个家庭、同一个大队
同一个村、同一个战壕
头顶星光,料峭在春的梢头
从中国的乡村,凝立成——
乡村的中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