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斋郎战斗
2019年08月12日 11:19  来源:庆元文艺  作者:叶树生 

  去过不少名山大川,访过不少古迹胜景,也走过不少革命老区的“红色之旅”。然而,最让我们刻骨铭心、难以忘怀的却是去年春天的庆元斋郎之行。每当斋郎之行的所见所闻再次在眼前浮现的时候,一切的一切都浸泡在一种鲜红无比的血色里,让人欲罢不能。那里的红土地、红杜鹃、红色故事都已经成为无法抹去的记忆底色……

  

  那是去年阳春的一个早晨,我们一行从庆元县城出发,车子朝东北方向走了半个小时左右后,爬上了盘山公路。这时,车外的林木逐渐茂密起来,山势也越来越陡峭,大川迎面铺展下来,一会儿汽车就钻进了大雾里。雾色越来越浓,能见度只有十几米,车子只好放慢速度缓缓前行,路边绿草的叶片上挂满晶莹的雾珠;稍远的树木渐次模糊,周围有如似丝似绸般的雾气衬托,显得神秘而苍茫。从车窗里往外看,就像欣赏一幅巨大无比、没有尽头的流动中国画。在朦胧的雾色里,山崖上偶尔也有片片红色在游移,司机小吴告诉我们,那些就是有名的百山祖杜鹃花。我们想让司机小吴停车看看,他却说看杜鹃花要到斋郎看,那里的杜鹃是百山祖最美的杜鹃。

  70年前,红军进入百山祖山区时,正直春寒料峭,杜鹃花花蕾紧阖。为了配合红军主力的战略行动,中国工农红军挺进师受中共中央的派遣,到浙江开展长期游击战争,开辟革命根据地。挺进师在粟裕师长、刘英政委的率领下,于1935年3月进入浙江。红军采取灵活机动的战术,在浙闽边境进进出出,返往作战,先后在庆元、松溪、政和、寿宁、景宁一带与国民党福建省、浙江省的保安团和地主反动武装发生十几次战斗,消灭了一批反动武装。敌人十分惶恐,故将浙江保安团南调,并命令福建的保安新十师和五十六师北进,妄想通过南北夹击,将红军挺进师消灭在浙西南山区。

  4月21日,红军挺进师进驻斋郎村。看到大队的人马朝村里走来,有些胆小的群众逃到山里躲藏起来。可是红军进村后,对老百姓秋毫无犯,派人挨家挨户去做政治宣传工作。

  听说是“穷人的部队”,村里人颤颤惊惊的心总算放下,山上的人也回到村里,乡亲们很快就与红军打成了一片。

  “我们的车开出雾海,斋郎村就到了。”司机小吴告诉我们。

  可是,在我们眼前还是无边无际的雾海,而车子就好像在雾浪中漂浮前行,大约过了一个小时左右,浓雾开始渐渐淡去,突然眼前一亮,我们终于钻出了雾海,大家都为车外出现的景象惊呼起来。一轮艳阳高挂在东边的山上,一座座突兀的山峰犹如一个个岛屿峻秀在云海之中。一眼望去,云海在山腰上划出了一条水平线,身下的云海却波浪翻滚,气象万千,有的像骏马在奔驰,有的似蛟龙出海腾空而起……远山好比仙山琼宇、海市蜃楼,在云海中浮游,飘渺如幻,让人充满了无尽的遐想。

  二

  大家正为这难得一见的高山云海奇观而惊叹的时候,车子爬上一段陡坡,拐过个大弯,斋郎村到了。

  车子在村口停住,我们下车举目四望,见这里南西北三面环山,中间是一块小盘地就像一只簸箕,斋郎村就处于“簸箕”的底部。朝东的“簸箕”口上有一座古老的廊桥,廊桥西周古木参天的“风水林”,犹如一群历经沧桑的老人,守护着斋郎人世世代代的繁衍生息,见证着斋郎的时代变迁。

  20世纪30年代的斋郎村,表面看起来,风平浪静。可是挺进师首长心里却十分清楚,这难得的平静背后却危机四伏,国民党反动武装正从三个方向朝斋郎村逼进。北面有浙江保安一团的1300多人,从景宁英川气势汹汹扑过来;东面是浙江保安王逢欣独立营在地主武装上千名“大刀会”会徒的配合下,从合湖、烂泥方向逼进;南面是福建保安第二团的1000多人,从后广方向进击,企图实行分兵合击,挺进师处境十分危险。当时,红军挺进师总共只有500余人,而反动武装有3600多人。在力量对比十分悬殊的情况下,粟裕、刘英对敌我双方的情况进行了冷静客观的分析。从兵力上看,敌人数倍于红军,但是敌人的战斗力和协同作战能力却不强。福建保安团已将红军“送”出福建省境,算是尽了职,不愿在浙江卖命,无心恋战;“大刀会”徒大多是受蒙蔽的人,是一群乌合之众;敌军主力浙江保安团,曾在景宁驮洋与我军交过手,他们是红军手下败将。而我红军指战员既有高度的阶级觉悟,又有丰富的战斗经验,完全可以采取各个击破的战术。另外,斋郎村地处百山祖北麓,这里山高林密,峻峭险要,易守难攻,红军可以充分利用周围的有利地形,给敌人以迎头痛击。经过分析,挺进师首长决定以逸待劳,精心组织一场战斗,打击敌人的嚣张气焰。

  为此,挺进师对战斗进行了周密部署。一方面派出小分队到景宁英川等地抓土豪,打恶霸,诱敌深入;另一方面加紧修筑防御工事。这时,红军早已与斋郎村的乡亲打成一片,亲如一家,知道红军要打仗,乡亲们主动配合红军修工事,在斋郎村四周的瓦窑凸、上村凸、后坑亭岙门、猪背脊、外门凸等高地用簟篷搭起了5个嘹望哨所,监视敌人把通往合湖、烂泥方向的水口木桥拆掉,砍下大树堆放在水口岭上,用于阻击敌人;在通往景宁英川的放牛场挖战壕,作好战斗准备。

  在斋郎村,接待我们的是姓叶的村长。叶村长告诉我们,斋郎村有800多人口,这里海拔高度1150米,是全省最高的行政村之一。得知我们的来意后,叶村长把我们带到他的家中,给我们每人泡上了一杯香味醇厚的高山绿茶。大家品茶之际,叶村长已经将庆伙老人带来与我们见面。庆伙老人已80多岁高龄,粟裕、刘英率领红军挺进师在斋郎与国民党军队打响关键性一战的时候,他还是一个不知世事的少年,可是讲起70年前发生在这个小山村惊天动地的那幕,他就异常兴奋,眉飞色舞。他用“打扁”了的普通话讲述着生动的革命故事,仿佛又将我们带回了那个如火如荼的峥嵘岁月。

  1935年4月28日早上8时许,枪声划破了山村的宁静,斋郎战斗打响了。原来,敌人知道我军兵力有限,弹药不足,更无后方补给,以地主武装“大刀会”打头阵,先扰乱和消耗红军,然后再用保安团主力出来,妄图一举歼灭红军。手持大刀,身着怪服,腰缠红带的“大刀会”徒,自称“喝过神水,刀枪不入”,他们分别从斋郎水口和岙头淤两路,疯狂向红军阵地扑来。开始,红军朝天开枪,不想伤及这些被地主纠集起来的当地会徒。但也有思想反动分子,不念及红军好处,反而叫嚣着拿刀杀向红军。必须打掉反动分子凶残气焰,红军一阵开火,前排的“大刀会”徒立即应声倒下。其他会徒见“刀枪不入”的神话失去了灵验,顿时乱了阵脚纷纷转身逃跑了,自相残踏,伤者无数,只好退回合湖、烂泥不敢出来。这时,从景宁英川方向来的浙江保安团在团长李秀的指挥下,已经接近红军预先设置的前沿阵地。粟裕、刘英立即将部队主力集中到放牛场一线,准备投入新的战斗。

  红军挺进师在进人浙江时,粟裕师长左手受伤,政委刘英也右手受伤,敌人得知情况后,认为是消灭红军的大好机会,加紧了围追堵截。李秀为了鼓舞士气,公开叫嚣,挺进师只有“一双手”,还怕他们什么。所以他们一路有恃无恐,骄纵轻进。敌人刚过黄麻岭时,红军小分队集中火力,出其不意迎头痛击,敌军几名走卒和一名连长当场毙命。这名连长不是别人,正是敌团长李秀的亲女婿,李秀火冒三丈,组织残部不顾一切进行疯狂反击。我红军小分队根据部署,打打停停,边打边撤,慢慢将敌人牵入了放牛场。

  阵地前的情况,早被在山头上指挥作战的师首长看得一清二楚,眼见火候已到,粟裕一声令下,放牛场顿时枪声、手榴弹爆炸声响成一片,震荡了整个山岭,敌人抛下几十具尸体,退缩下去了。但是他们并不甘心就此落败,自恃兵多弹足,组织了一次又一次的反扑。仗越打越激烈,敌人连续发起了10多次的冲锋,都被红军顽强地打退了。战斗一直持续到夕阳搭岗,敌军已经死伤一大批,攻势开始逐渐减弱,粟裕、刘英见反攻的时机已经成熟,及时下达了冲锋命令。号声响起,红军指战员跃出战壕,一个个如猛虎下山朝敌人冲去。敌人本已无心恋战,见我军发起冲锋,纷纷向山下逃窜。哪知红军早已在猪头山架起了重机枪,猛烈的火力,将敌人拦腰截断,前有机枪封锁,后有红军追击,敌兵只好乖乖举起双手缴械投降。侥幸逃脱的浙保一团残部,仓惶向英村逃命,团长李秀被打断了一只手。

  且说马洪深率领的福建保安二团,早已领教过红军的厉害,在前进到距斋郎30华里的梅岙下时,接到斋郎战斗打得非常激烈的报告,知道战事不妙,朝天空放了几枪,就连忙溜之大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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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陈沛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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