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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见证·菇乡改革开放40周年② | 一株果树富了一方百姓
2018年10月15日 10:46来源:中国庆元网 作者:记者 范正民 通讯员 田芦明 周克瑜

  “我今天主要和大家分享‘庆元甜桔柚’的栽种、管理技巧……”10月5日,应衢州市衢江区莲花镇以及浙江衢州瀚海农业有限公司邀请,有“浙江甜桔柚之父”之称的朱志东,如数家珍,在历时1个多小时的课堂里,详述“庆元甜桔柚”栽种、管理方法和销售故事,引来阵阵掌声。

  “庆元甜桔柚”是浙江果业升起的一颗“新星”。退休干部、本土诗词爱好者吴存灿曾这样赞誉它:“形巧色鲜映树间,细皮嫩肉惹人怜,小家碧玉纯如许,水土我方最美颜。”日本柑桔专家铃木富和牧田好高,品尝了“庆元甜桔柚”后也曾兴奋地说:“甜桔柚在庆元真正找到家的感觉了!”

  从无到有,从小到大,从藉藉无名到声名远播、畅销国内……近20年来,通过县委、县政府持续引导、扶持,农户精心栽培、细心管护,“甜桔柚”不仅肥沃了菇乡大片荒山荒地,还鼓了朱志东、范良贵、杨宽英、吴德齐等一大批种植大户的腰包,更带动了周边百姓在“甜桔柚”树下增收致富。

  国庆假期,记者在竹口黄坛甜桔柚精品园、五都薰山下、会溪牛路洋等“甜桔柚”种植区看到,如成年男子拳头般大小的“甜桔柚”满山遍野,为确保11月中下旬能顺利上市,有近三分之一的“甜桔柚”已被套上了黄色纸袋。站在高处放眼望去,如万绿丛中点缀着盏盏黄灯,尤为好看。深秋时节,在阳光照射下,这些缀满枝头的“甜桔柚”,虽还未到成熟采摘季节,但已散发出桔柚香,惹人万般爱怜。天时地利,人勤事顺,今年必定又是一个丰收年!

  一株小果树,撑起创业梦,富了一方人。在追寻“庆元甜桔柚”近20年的发展历程中,我们深刻地感受到历届县委、县政府对甜桔柚产业发展的关切之情,领略到了种植户们不畏艰难、勇闯市场的气魄和胆略……可以预见:这一株株“甜桔柚”果树,必将是前景无限的“摇钱树”!

  甜桔柚的前世今生

  据《庆元县志》记载,庆元传统水果主要有柑桔、猕猴桃、梨等,到1990年全县柑桔有9845亩,产量2242吨。9年后,“甜桔柚”这个全省唯一的新品种在庆元出现啦!它的诞生,与朱志东有关。

  朱志东是庆元培育种植蜜桔的科技人员之一。1998年,趁着改革开放的东风,他所在的志东杂柑试验场引进了11个新水果品种,其中就包括从日本引进的“甜春”。后来,一场大雪,其他新水果品种苗全冻死了,只剩下了12株“甜春”苗没被冻死。

  “那时十几万元打了水漂,其他合股人纷纷离去,我搞了10多年蜜桔栽培实在不甘心,决定继续把试验场管下去,亏的钱由我来还。”凭着这股韧劲,朱志东咬牙坚持了下来。

  1999年开春,朱志东发现这12株“甜春”苗竟奇迹般活了,这让他激动万分。他决定再次培育这个生命力顽强的品种,并突发奇想将它们嫁接到了200余株蜜桔树上。

  2001年,奇迹再次出现。蜜桔与柚类育化获得成功,竟产出了2000多公斤“甜春”,由于果实既像桔子,又像缩小版的柚子,味道还特别香甜爽口,朱志东便给这个新品种起了个名字:甜桔柚。

  然而,“甜桔柚”有了产量,还要有市场才行。由于产量少,又是个新品种,朱志东费了很多口舌,才说服县、市级农业专家,好不容易拿到了当年11月末丽水市在杭州举办的农博会“入场券”。

  可一到展销摊位前,却遇到尴尬:甜桔柚无人知晓,少人问津。即使有好奇的顾客驻足,也因其外表深绿色,给人以“未成熟”错觉,导致好些顾客摇头转身离去。

  好果子,不能被埋没了。朱志东急得整夜无眠。第二天,他改变了销售策略:不仅扯高嗓门吆喝,还逢人便切开“甜桔柚”,请其免费品尝。这一招果然奏效。很快,因“甜桔柚”口感独特,顾客纷纷来抢购……朱志东的“甜桔柚”头炮就这样打响了。

  “我从来没有见过、也想不到,‘庆元甜桔柚’会在杭城卖得这么火。回去后县里一定要想办法,让农民大力发展甜桔柚产业。”当时,参加农博会的一县领导兴奋地说。从此,“甜桔柚”成为庆元真正意义上的水果新品种,而朱志东也被人们称为“浙江甜桔柚之父”。

  一路坎坷闯市场

  如此一来,引来农民种甜桔柚热潮。挖得甜桔柚“第一桶金”的朱志东,于2001年末在原基地周边,又扩种了100亩幼苗。几乎在同一时段里,曾从事食用菌干、鲜菇收购的范良贵,也在五都薰山下开垦荒山荒地,种下了300亩“甜桔柚”幼苗。

  是时,县里正在筹建竹口黄坛水干果基地,引导农民种植梨、锥栗、桃等。一些有远见的当地农民,便将目光放在了“甜桔柚”上。从事建筑行业的杨宽英,是距黄坛村一公里的新窑村人,她率先在资金上支持兄弟姐妹发展“甜桔柚”。

  当时,农民在竹口黄坛水干果基地内发展种植业,政府对于开路、挖山、苗木等有一定的资金补助。因此,杨宽英的兄弟姐妹于黄坛名为“桥山”的荒坡上,开机耕路、开垦荒山。到2002年,数百亩荒山上全都种上了“甜桔柚”幼苗。此时,黄坛村也有多家农户零星种植了50亩—100亩不等的“甜桔柚”幼苗。

  或许是看到“前景光明”,2003年范良贵又陆续开荒新种下500多亩“甜桔柚”幼苗;退休农业干部麻子余也在余村高接换种150亩“甜桔柚”。同年,浙江省农业厅组织专家对甜桔柚品种进行鉴评,认为甜桔柚品质好、生长势强,丰产稳产性好、抗逆性强,是有发展前途的新品种。这无疑更加坚定了种植户们的信心。

  2004年,朱志东的“甜桔柚”获得了7.5万公斤产量,获利40多万元。他很快就购置了县城贝林街上的两处房产和一辆小汽车。这一年,曾在食用菌批发、深加工领域做得风生水起的吴德齐毅然转行,在黄坛收购了120亩“甜桔柚”,之后又重新平整土地,补种下大半幼苗。

  可种植容易,管理起来却不简单。“因没什么技术,到2007年都没有效益。那时我把所有积蓄都投进去了,无奈只能硬着头皮坚持下去。”吴德齐说。

  同样是缺技术,杨宽英的兄弟姐妹也陷入困境。“种出来的甜桔柚,桔不像桔,柚不像柚。本钱都远远不够……”杨宽英说,那时周边很多农户都不看好“甜桔柚”,纷纷在基地里“留毛竹”而毁“甜桔柚”。她兄弟姐妹也是如此。“本钱都没拿回来,怎么能就这么放弃?”她坚决反对,且不顾家人指责,雇了工人砍了基地里的毛竹。她还下决心加大资金投入,并亲自参与打理“甜桔柚”。

  对于“甜桔柚”种植户来说,更沉重的打击是在2009年。虽“甜桔柚”丰产了,但受国际金融危机以及“桔内有虫不能食用的谣言”影响,即使连续五届荣获浙江省农业博览会金奖的“庆元甜桔柚”,在各大城市水果市场也卖不动。

  当年,吴德齐的“甜桔柚”产量达12万斤,但批发价低时只卖到几角钱一斤。“那时我虽没有在众人面前掉泪,但常在被窝里哭……感觉前景一片茫然,先后投入了80多万元,没有多少收益,有点灰心。”吴德齐说。果价低,求思变。那一年,种植大户朱志东和范良贵积极开拓国外市场,先后将部分“甜桔柚”出口到新加坡、泰国等国家,挽回了部分损失。2010年,吴德齐等一批种植户凭借精细化管理,使“甜桔柚”丰产,销售方面也扭转了不利局面。当年,“庆元甜桔柚”还被认定为浙江名牌农产品。

  品牌效益名远扬

  为扩大“庆元甜桔柚”知名度,2006年—2010年,朱志东曾自费10多万元,先后参与南京、宁波、绍兴等地举办的6次农产品展销会。

  2010年后,对于“庆元甜桔柚”参与展销,已注册了“外婆村牌”甜桔柚的杨宽英则有自己的打算。“很多人到农博会是卖产品,而我是去打广告的。”杨宽英说,她雇了4个人专门在展销现场切甜桔柚,全部赠送给顾客品尝,大家品尝了“庆元甜桔柚”,都纷纷伸出大拇指。

  “庆元甜桔柚”受宠于杭州、上海等地中高端水果市场,得益于庆元独特的地理环境。据县农业局总农艺师沈旭伟介绍,庆元是中国生态环境第一县,甜桔柚适宜生长在庆元县的中西部地区,这一地区气候属亚热带季风区,温暖湿润,四季分明,海拔高度低于350米的坡地,年平均气温17.4℃,降水量1760毫米,无霜期245天。该品种在浙南闽北有种植,但以庆元产甜桔柚品质最佳。

  “庆元甜桔柚”产业快速发展,除了一大批种植户精心培育、管理外,更离不开历届县委、县政府持续对甜桔柚产业的高度重视和扶持。

  为推进甜桔柚产业发展和提升种植水平,2011年12月,县委、县政府通过省农业厅邀请日本柑桔专家铃木富和牧田好高,到我县进行柑桔生产技术和产品销售讲座。期间,两位专家还到志东果业甜桔柚基地和阳光蜜桔基地进行果树修剪现场指导,我县10多位种植户到现场观摩。

  在制订产业扶持、制定生产技术规范、市场营销拓展等方面,我县于2014年起草制订了《甜桔柚生产技术规程》市级标准;请中国书法家协会副会长朱关田为“庆元甜桔柚”题词,并从2014年开始统一使用“庆元甜桔柚”公用商标,实行“公用品牌+企业品牌”的母子品牌模式。

  在沪杭高速两侧设立庆元甜桔柚高炮广告,让“庆元甜桔柚”广而告知。每年拿出一半席位,组织甜桔柚企业积极参加省内外各种展示展销会议,拓展销售市场。引导企业利用甜桔柚耐贮运的优势,通过淘宝、微信等电商渠道进行销售,大力发展电子商务。目前我县已有10多家合作社在淘宝、天猫开设了网店。

  为推进“庆元甜桔柚”产业的持续健康发展,2017年,我县还针对甜桔柚产业出台了扶持政策,对新种连片30亩以上的甜桔柚基地,每亩补助1000元。针对甜桔柚基地中的循环农业、道路硬化、品牌认证等方面制定具体的补助政策。

  在产业扶持政策的引导和市场效益的驱动下,甜桔柚产业在我县得到快速发展。“庆元甜桔柚”连续11届荣获浙江省农博会金奖。2017年“志东牌”庆元甜桔柚入选浙江省“十佳柑桔”。“志东牌”“鲜润牌”“齐圣牌”“外婆村牌”等甜桔柚先后通过中国绿色食品发展中心A级绿色食品认证,产品深受消费者青睐。

  2017年,“庆元甜桔柚”还与“庆元香菇”“庆元灰树花”共同入选全国名特优新农产品目录,这极大地提高了“庆元甜桔柚”的知名度和美誉度……

  福泽一方“摇钱树”

  来自县农业局产业服务中心的数据显示:目前,全县甜桔柚面积1.2万亩,其中投产7000亩,总产1.05万吨,产值1.05亿元。已发展规模生产主体20家,培育了8个品牌。

  记者在采访中听到最多的一句话就是“谁种甜桔柚谁发财”:一个精品甜桔柚可以卖到五六元钱,一株好的果树可产上百个精品甜桔柚,能卖到五六百元钱,且供不应求;仓储用房除了自建外,还需四处租赁,最少的有2处1000多平方米,最多的有七八处6000多平方米;种植大户出行座驾更新换代很快,有“宝马”,有“奥迪”,更有大“路虎”,庆元坊间留传着这么一句玩笑话:“种植甜桔柚,最差也能开Q5”。

  种植户发展甜桔柚产业热情高了,也带动了周边农民增收。“这13年来我家里不忙时就到志东果业基地打工,近几年每年也有四万多元工资。这份工作给我的家庭带来了可观的收入。”今年50多岁的吴炳武高兴地说。据记者初步估算,仅“志东”“外婆村”“鲜润”“齐圣”等几个甜桔柚种植户,去年支付给施肥、除草、采摘、包装等环节的农民工工资就达450多万元。

  竹口镇黄坛村自从引种甜桔柚以来,全村473户农户有260户从事甜桔柚生产,占总农户数的55%。而今,甜桔柚产业已成为该村的主导产业。今年7月,农业农村部公布了第八批全国一村一品示范村镇名单,黄坛村以甜桔柚成功入选全国一村一品示范村,成为我县水果产业规模化、市场化、品牌化、组织化发展的样板。

  对于“甜桔柚”的未来,杨宽英表现出十足的信心。原因之一是“外婆村牌”甜桔柚的“网红”经历。2017年12月底,她女儿拍摄、制作的“庆元甜桔柚”视频,4个小时内通过网络传遍世界各地,因此接到了不少“越洋”订单。

  10月5日,记者在其位于竹口黄坛甜桔柚精品园的基地内看到,今年初还在建的1000多平方米管理用房,已完成了初步装修。该管理用房环一片茂密的毛竹而建,集甜桔柚体验展示馆、办公区、茶座休憩、农特产品销售于一体,交通便捷,环境优雅、舒适。

  “体验展示馆拟命名为‘柚到外婆家’。而‘农特产品区’则定位于‘田头超市’,免费供周边村民销售土货。”杨宽英开心地说,去年她还开发了“甜桔柚蜂蜜茶”“甜桔柚特色菜”,深受客户青睐。她坚信优质、健康的甜桔柚自己会“说话”。

  而对于五都薰山下的“鲜润牌”甜桔柚负责人叶定梅来说,最大的信心来自县里谋划的“大红袍”栽培项目将辐射到基地周边,今后一条美丽的游步道将环绕基地而建。“甜桔柚品质好了,自然会有游客到基地体验采摘乐趣……”叶定梅说。

  当前,“庆元甜桔柚”已成为丽水市柑桔品种中最具活力、最具潜力的品种之一。我们有理由相信,“庆元甜桔柚”这枚“金果子”,将会让更多菇乡人民走上幸福致富路!

    (编辑:方淑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