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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访渐行消失的村落——黄石村
2018年09月13日 10:03  来源:庆元文艺  作者:苏淑芬 

  篱落疏疏一径深,树头花落未成阴。春阳覆满泥墙瓦,偶闻犬吠鸡低鸣。一个隐没在山顶丛林里的小村庄,一个举手及天、负氧离子饱和的天然氧吧,一个安静而不忍打扰、萧条而令人失落的村落,一个田园荒芜,仅有三个老人坚守的村子,渐行消失。村子有一个美丽的名字——黄石。通往村子有一条崎岖蜿蜒的林荫山路——黄石古道。

  春光正好,烟雨未来。走出去,不枉是暖、是爱、是希望,是一树一树的花开,是燕儿在梁间呢喃,是戊戌最美的人间四月天。去饱览山花浪漫的盛景,呼吸花草树木的香味,感受山风拂面的温柔。

  黄石就在西川古村对面山头,就像前后桌的同学,一起远眺、一起遐想、一起憧憬山的那一边是一幅怎样美妙的景象?于是,黄石和西川以蓝天白云为底色,以青山绿水为基调,错落的黄墙黛瓦、褐色梯田,点缀上鸡犬牛羊、莺飞燕舞,以徐徐山风带上甜甜花香把自己搅动成一幅层次、远近、色彩、动态的美景,欢迎驻足、欢迎欣赏,同时,把远方的美景、远方的情调带来,从而实现了对远方的那份遐想和热切的期盼。

  黄石古道没有山涧溪流,全程都在山林间蜿蜒曲折,古道是黄石先人为与外界沟通,交流,满足生活品质的提升,文明文化的需求而修建的石阶小道,每一级石阶都由三块石头组成,中间石块大而平整,两边石块小一些,石阶高度相仿、坡度平缓、整齐美观,行走便利。可见先人的工匠技艺是杠杠的!从五大堡村上去的前半部分山路阳光充足一些,也陡峭一些,路边开满红杜鹃,煞是好看。

  古道途中有一座石砌亭子,亭子保存完好,亭里两侧各一条树木劈成的原生态长凳。庆元土话习惯叫“凉亭”。古人出行多挑担负重的,于是在道路中途会建一些用于休憩、遮风挡雨的亭子。亭子大多为石头砌成,屋顶为人字木架搭建,中间高两侧低。上头铺上瓦片,凹凸有致,既遮阳又避雨。有的会佐以泥墙修建,一般会视路程的长短及道路朝阳性来安排修建一处或几处。黄石古道因在山之阴,古木参天,一个凉亭也就足够了吧。

  过了凉亭,越到后面,山路变得平坦,林木更加茂密,红杜鹃少了,粉紫色的花儿却多见起来了,风雨过后,抖落一地落英。行走在山之阴面,阳光斜斜穿过,仿佛进了原始森林,宁静而神秘。路面铺满厚厚的落叶和松针,一层又一层的叠加感。有刚从树枝飘落的,清清爽爽,色鲜俏皮;有被风雨冲刷过的,斑斑驳驳,脉络清透;有四仰八叉躺着的,闲适慵懒,有叶茎着地站着的,累并快乐,有耷拉卷边坐着的,唉声叹气。各种叶儿,各种姿态,各种想法,各种活法,其根本都在于自然,最终也得回归自然。树木为了争夺阳光,都一个劲儿地往上长,树林茂密且挺直,树底几乎没有阳光,草儿也无法生长,地面除了落叶还是落叶,因而,山路显得特别干净和幽深,路两边的树木均略向路中间弯曲,蜿蜒的尽头似乎是一个深不可测的漩涡。古道两边时不时能看到粗壮的大树,有耄耋之年、一地树皮、光秃枝桠、树干却异常粗壮亮眼的,有枝繁叶茂、正值壮年的,有昂首挺拔、朝天傲立的,有为获取阳光、屈尊身姿、却有着翘首向阳的坚毅生命力。

  走到山之顶端,天渐渐开阔起来,阳光也由温婉变得热情,地面花儿草儿多起来了,浅黄花、米白花、橘色花,花儿虽小却开得豪迈。往山的阳面走下去一点点,荒芜梯田、废弃菇棚,还有一头老黄牛休闲地在田间踱步吃草,再往下走一点点,黑瓦片、黄泥墙,错错落落,映衬在瓦片旁边的桃花开了,可见曾经的房前屋后也是鸟语花香,曾经的田间地头也是人声熙攘。只是今天这正午时光,我们看不到炊烟,听不到问候。在村里转了一圈,在一处屋前的空菜地有母鸡咯咯咯轻唱,两只狗儿倦怠地伏在树下,听到我们的脚步声,一个激灵爬起来朝我们狂吠。

  正朝着村口往黄石村后来修建的机耕路往回走。遇到一个劳作回来的老人,邀请我们到他家喝茶。老人75岁,抽个旱烟筒,吧吧地响。房屋是三层木质小楼房,当我们对哪有那么长的柱子表示疑问时,老人指给我们看柱子的拼接处,唠叨一些盖房子的既往琐事。一层三间,大门朝南,屋前空旷,适合冬天坐着晒晒太阳。平时干点农活,养几只鸡,过着自给自足的生活。每天早饭多做一点,温一半在锅灶里,便是中餐。据说村里还有两个和他一样的老人,一样的生活起居,闲着碰到也会聊几句。黄石村原来有70来户,人口380余人,如今大家都去城市生活了。旱烟吧吧地响,一幅落寞的样子。

  三个老人,守一座村。

(编辑:陈沛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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