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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丽水日报]终身不娶 只为家人
2018年05月16日 11:31来源: 丽水日报 作者:记者 叶浩博 陈传敏 通讯员 李健
原标题:终身不娶 只为家人

  “长成,爸怕是不成了,爸这一辈子没给你留下什么,却给你留了一大堆的累赘……”父亲话未说完,便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26岁的毛长成伏在父亲身上,心如刀绞,撕心裂肺地哭喊起来:“爸,你放心,秋菊是我的亲妹妹,我会照顾好她的,有我吃的,就有她吃的。”

  2002年初冬,母亲也永远闭上了眼睛。接二连三的打击,让庆元县竹口镇竹下村村民毛长成少年老成,闷头挑起了生活的重担。

  15岁那年,毛长成的妹妹毛秋菊出生。不料,出生后不久,毛秋菊高烧不退,未及时救治,小秋菊不幸得了小儿麻痹症,从此神志不清,医院诊断为严重智障,生活不能自理。

  料理完母亲的后事,毛长成家徒四壁、债台高筑。为还债,毛长成开始没日没夜地帮人干活。

  为了让妹妹有个整洁的环境,他每天一起床,就先给妹妹洗脸、梳头,总是先喂妹妹吃饱饭。他一有空,就打扫各个房间、擦洗灶台、房门和木板墙;为方便妹妹行动,他做了特别的拐杖,以便妹妹在房间里自如行走;为了不让妹妹在家发闷,他隔三差五就将妹妹和轮椅绑在自己自行车后座上,到村子周边晒太阳和散步……

  毛秋菊经常是早晨刚刚换上的干净衣服,到中午已是满身污垢和泥土。每当这时,毛长成总像母亲一样,不厌其烦地轻拍毛秋菊身上的泥土并为其扎头发、擦洗污迹。

  毛秋菊经常大小便失禁后仍全然不知,这时候,毛长成都要甩开成年人的羞愧和不便,为妹妹换洗衣服、倒屎倒尿。

  照顾妹妹,毛长成不怕苦、不怕累,就怕妹妹会出事。有一天傍晚,毛长成从地里劳作回来,发现妹妹不见了,急得满头大汗,最终在溪边找到了呆呆望着溪水的毛秋菊。

  原来,当天下午村里一帮小孩子把她带到溪边,天黑了却没把她带回家。望着满脸满身都是泥的傻妹妹,毛长成第一次冲着妹妹发起脾气,可是妹妹却一脸天真地冲他傻笑,还一手抓住了毛长成叫“哥哥”,那一刻,毛长成意识到不该对妹妹发火,心里像刀割了一样疼。

  从那时起,毛长成总对人说,照顾妹妹是他一辈子的命,宁不娶妻,也不舍妹。

  男大当婚,本是天经地义的事,但为了照顾妹妹,毛长成三次相亲告吹。

  1978年,时年25岁的毛长成,已是个头高高的小伙子。于是街坊邻居都开始为他的婚事操心。那时候,本地人都知道毛长成家庭负担重,没人愿意来这个“难民窝”。而外地姑娘来看的倒是不少,可是一打听到他的家境,纷纷打了退堂鼓。

  1981年,时年29岁的毛长成那“吃苦耐劳”的好品质,曾引起邻村一位姑娘的关注。经人介绍,他认识了这位年轻的好姑娘,双方接触后情投意合,但一提到“智障妹妹”的去向问题,对方胆怯了。毛长成意识到,这份姻缘可能又要告吹。

  这已是毛长成第3次相亲了。“她是我妹妹,我如果要结婚,我还得管她。”毛长成说,要将来的老婆和“智障妹妹”一起生活太不现实了。因而,自那以后,毛长成下定了决心:不再谈娶妻之事。“我要用一生的精力守护妹妹,替父母照顾这个残疾的妹妹,因为我舍不下她!”

  将近30年过去了,毛长成一直坚守着这句承诺,至今仍是单身。邻居们说起毛长成,眼眶里总是噙着泪水。

  自此,在庆元县竹口镇竹下村,每天都会上演温情的一幕:一位年近花甲的老人骑着自行车。自行车后座总绑着一根拇指粗的麻绳,绳子的另一端连着一辆轮椅,轮椅上坐着一位女子。自行车慢慢骑着,轮椅慢慢滚着,在竹口村滚过了漫长的岁月。

    (编辑:陈沛沛)